第二十五章狠绝

    沈绛回到房间,窗明几净。

    他坐在塌上闭眼,双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

    许久,沈绛睁开眼。

    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他的走火入魔经过师傅的内力压制和自己醒来后的疏导,已然平息,且内力深厚,恐怕江泊不再是他的对手。

    想起师傅,他便想起今日校场苏依娇向他说的话。

    找沈雪阳和沈夏凉,呵——沈绛冷笑。

    人是他杀的,还找什么找。

    不过既然师傅要找,他奉陪便是,顺便除掉某人。

    ……

    沈绛和苏依娇下山,要数最开心的是苏依娇。

    她目光轻快地扫过身旁的沈绛,线条流畅的轮廓,一如既往的好看。

    “师叔,等下我们要往哪走?”

    “往山下走。”沈绛面冷地说道。

    这不废话吗?苏依娇不满,“弟子不知,请师叔细讲。”

    “扶尾山。”

    “扶尾山?难道师叔已经查明太师伯和太师姑在扶尾山?”

    “不是,我要找一个人。”

    “师叔你要找何人?”

    沈绛不再回答。

    苏依娇见沈绛走远几步忙追上前,不好再追问。

    她晃晃肩膀的包袱,一想到路途上只有她和师叔,心口又被欢喜塞得满满。

    ……

    躲在房中看话本的沈思秋微叹一口气,她已经躲沈绛躲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仍在躲他。

    不知为何,不想见到沈绛,见到他只余尴尬。

    其实,她应该面皮厚点的。

    就当被一个小孩不知轻重、不晓何情地略亲一口。

    话本里满谈一页又一页的儿女私情,沈思秋见之心烦,于是丢到一旁,把自己塞进被窝里盖住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就不会去想。

    李婶看到准又唠叨她身为清潇派的师太,应当以身作则,要保持风度,不能私下不成体统。

    沈思秋放弃地想,爱咋咋地。

    ……

    鸟儿在林间欢快地吱吱喳喳,小道上有两抹身影,一抹月白色,一抹粉色。

    苏依娇注意到沈绛腰间别有一个浅绿色的香囊。

    做工能看出歪歪斜斜的针脚,绣有几朵嫩黄色桂花,勉强好看。

    不像是沈绛的东西,倒像是师太偶尔绣的手工。

    “师叔。”

    沈绛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苏依娇指向沈绛的腰间,“师太什么时候做的?弟子也要师太做一个。虽然丑了点,但看起来挺有趣的。”

    沈绛这次有了反应,他低垂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想起十四岁离开清潇派下山找解除花毒的百花露。

    那时自己真傻,居然以为自己能救师傅,结果不自量力。

    “天黑前要赶到客栈落脚。”

    沈绛避开话题没有回答,他轻飘飘一句转移苏依娇的关注点。

    苏依娇一看天,夕阳西下,果然天快黑了。

    遂加快脚程。

    在清潇派山下的南玉镇找到一间客栈入住,休息一晚一早继续出发。

    扶尾山靠近东粼的北部,常年积雪。

    路程比去东粼还要远,沈绛终于有良心惊觉苏依娇是个女孩子,女孩子不适应长途跋涉。

    今日,他目光投射在苏依娇身上,让苏依娇心口涌起惊喜。

    难道师叔已经开始喜欢上她?——少女你真的想多了。

    “苏依娇,我要去扶尾山找人,扶尾山的路程比东粼距离清潇派的路程要远,不如你留在南玉镇或者清潇派。”

    惊喜慢慢落空,苏依娇抿唇,然后开口道:“弟子要陪着师叔。”

    “师太让弟子跟着师叔,一方面是找太师伯和太师姑,一方面是当作下山历练增进见识。”

    “弟子应该完成师太派给弟子的任务,现在师叔要完成自己的事,弟子定然要陪同师叔。”

    该说的都说了,见少女的眼神坚定,沈绛不再劝说。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影响不大,遂不再管苏依娇。

    很快,苏依娇便见识到路程的遥远,几天下来灰头土脸,鲜艳的粉色衣裙蒙了一层灰,像只折翅的灰土蝴蝶恹恹飞行。

    沈绛的轻功厉害,而苏依娇的轻功半吊子。

    对比多日下来仍保持干净清爽的沈绛,苏依娇有点可怜。

    可没法子,沈绛不会怜香惜玉。

    这时候,苏依娇就在想,到底会有哪位女子博得沈绛的青睐,得到他的怜香惜玉。

    赶了大半个月,被风餐露宿折磨的苏依娇来到扶尾山的脚下。

    站在山脚已然出现冰渣,苏依娇内力不足御寒不了多久,估计上山能冻死她。

    她可怜兮兮地请求沈绛上山的时候能否分她些内力。

    以为沈绛仍像个冷血动物不理她,没想到扬手朝她扔过来一件大棉袄。

    虽然大棉袄看起来丑丑的,但它暖和呀,苏依娇感激涕零地对沈绛道谢。

    “刚才路过一家农户,向一位农妇借的。要谢就谢刚刚那位农妇。”

    还以为沈绛进入别人家要做什么,原来是这个,话说,这么大件的棉袄他藏在哪里。

    苏依娇套上大棉袄跟随沈绛上山。

    扶尾山的山峰白雪皑皑,站在半山腰已经满目白茫茫一片,幸好有身上这件丑丑的大棉袄御寒。

    沈绛站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回头对苏依娇说道:“就此停步,我要只身前往,不可跟来。”

    “师叔,为什么?”跟沈绛相处大半个月,她认为沈绛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再觉得他冷冷的、不好相处——这是一个被大棉袄糊涂的少女。

    “没有为什么。”沈绛瞥她一眼,修长的身影一步步踏进雪里,月白色的衣裳与雪融为一体。

    独留粉色的少女站在雪地里。

    既然师叔说要原地停留,肯定不想让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唯一知道的便是他要找人。

    那她乖乖待在这里等他好了。

    看,从来都是她顺从,热脸贴冷屁股。

    苏依娇呼出一口白气,凉丝丝地想。

    ……

    沈绛走近一片被雪压低的树林,他悄无声息地快步走进树林里。

    天黑了下来,雪的环境更为寂静。

    再往前,树林渐渐开阔,平地出现一个院子。

    沈绛轻盈的身子跳落屋檐上。

    他小心地揭开瓦片,一条缝隙下看见屋内的情景。

    屋内只有一位老者,白发苍苍,端坐在塌上闭目养神。

    两年多不见,老者原本还满头青丝变成白发,看来受到的走火入魔越来越严重,难怪要靠躲在扶尾山抵抗体内的邪功。

    这位老者正是前前任武林盟主江泊。

    而沈绛来扶尾山正是要杀他。

    只要杀了会邪楼功的江泊到时候不会再有人能够赢得了他。

    趁人不备夺人之命,机会就在千钧一发。

    江泊呼吸渐平,沈绛化掌震碎瓦片,只身冲进屋里。

    掌的威力越来越靠近江泊,白发飞起。

    不好!沈绛快速回身,借力踮脚跳离江泊的身边。

    江泊毕竟练邪楼功比沈绛的时间要长,走火入魔更深,功力更深厚。

    早在沈绛出现在院子周围时江泊就已察觉,现不过等沈绛自投罗网。

    故而,江泊睁眼,不过瞬息之间,周身发出的气息震开急着要躲离的沈绛,沈绛被强大的气息“轰然”摔落在地。

    还没有交手胜负已见分晓,没想到江泊练邪楼功已炉火炖青。

    沈绛错估江泊的实力。

    他擦擦嘴角被震出的血,从灰烬中站起来。

    “小子,当年给你的邪楼功竟然要拿来对付我。”江泊远远望着他。

    “今日来便是要杀你。”

    “难道为了武林盟主之位?”

    沈绛不回答。

    江泊接着说,“权力令人智昏,小子,你步了我的后尘。”

    话语居然带有劝告之意。

    出自一个曾经不折手段拿到邪楼功的人。

    沈绛再近身攻击。

    江泊没想到刚刚的威慑没有断掉沈绛要杀他的想法,真是不自量力。

    碰巧碰到沈绛的身子,江泊吃惊,“小子,你的走火入魔……”

    沈绛的体内有一股内力在制衡他的邪功,用这种方式止住走火入魔的出现。

    是谁用将近全部的内力来化解?

    沈绛冷笑,偷得一丝机会袭向江泊。

    一出手就夺人致命点,所幸江泊躲过。

    江泊跳下床,这小子看来是存心要他死。

    他浑浊的眼球瞪对面的沈绛。

    小子,不要怪他使出全力。

    在将近几分钟的时间里沈绛被降维式地吊打。

    “轰然”一声,沈绛再次被狠狠摔在地上,地上已有一口刚刚吐出来的鲜血。

    沈绛快速起身,他打不过江泊,可以用持久战,看谁的内力耗得过。

    院中的屋子里发出砰砰响声。

    突然,屋子的门好像不堪重负,被一个月白色身影撞出来怦然落地。

    雪花散落天际,一口鲜血吐在雪地里。

    “哈哈哈”屋内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你打不过我的。”江泊盯住沈绛倒地不起的身影。

    躺在雪地里的沈绛内力流逝了一大部分,他感觉到冷,但双眸紧紧锁住江泊走出来的身影。

    一分钟不到,江泊遽然“唔”的一声。

    吃惊的神情投向沈绛,“小子……”话来不及说完,一个血洞骤然出现在他胸口。

    背后是一根树枝插进心脏。

    沈绛的轻功厉害,加上他出其不意的剑法,偷偷留有一手派上用场。

    江泊在屋内调息是因为在控制走火入魔,现被沈绛挑起杀意。

    此刻内力在他体内乱窜,失去控制的邪楼功让江泊不过瞬间爆体而亡。

    血沫沾在雪地里星星点点。

    沈绛松了一口气,躺了很久才有力气站起来,他的目光掠过门口地上的狼藉。

    僵硬着双腿一步步离开。

    他杀死了江泊。

    唇泛起不知是否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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