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夺回

    王管家带须眉仙人回房休息养伤。

    校场上的众人没瓜吃了,散的散,离开的离开。

    沈雪阳气愤地甩袖走人。

    而沈思秋撑着最后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昏过去。

    下意识的,她道:“绛儿,扶为师。”

    接着,眼前一黑,沈思秋像被拉入深渊,彻底失去意识。

    沈绛双手立即扶住沈思秋,垂下的眼眸望着沈思秋靠在他肩膀上脸朝向他,暖暖的鼻息喷薄在他脖子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样的师傅真美好。

    秦然伸出的双手慢慢收回,他剑眉皱起,看到师弟的模样,总感觉他对师傅的神情不对劲,就像是……就像他对宋薇薇一样……可是那是师傅!师弟怎么能……

    他好像隐隐察觉什么,但师弟当时默认喜欢师傅不是跟他喜欢师傅一样么?他喜欢师傅是对师傅的敬仰,难道师弟对师傅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秦然甩甩头,如果真是这样,师弟不就违背了伦理纲常?!不可能,应该是他想错……

    沈绛横抱起沈思秋,一路走回沈思秋的房间。

    把沈思秋放在床榻上,青丝流泻在衾被上,一袭散开的雪白衣裙宛如昙花盛放,这一幕像极他梦里的师傅。

    沈绛呼吸收紧,他扯过被子盖在师傅身上,盖住她的身子。

    秦然叫来大夫,大夫把脉过后道:“外伤养好便可。”

    大夫写了一张药方,在一旁的沈绛取过药方,递给秦然,“师兄,你煎药,我来守着师傅。”

    秦然没有任何异议取走药方,跟随大夫抓药煎药。

    支走秦然后,沈绛坐在沈思秋床榻前,这次换他来照顾她了,师傅……

    一个人坐着,在寂静的房间里。

    为什么师傅一定要秦然做清潇派的掌门?他同样是师傅的徒弟,为什么师傅不选择他当清潇派的掌门?在这一件事上,他感觉自己进入了死胡同。师傅看重秦然,代表她心里没有他,可能也有吧,只是不及秦然的多。每当想起这个,心痛得厉害。

    今日,他看到师傅努力争取夺回秦然,那一刻,他嫉妒得发狂。甚至产生如果没有秦然,师傅是不是心里都是他的想法。

    沈绛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孤儿,小时候能依靠的人已经死掉,能够遇上师傅是个意外,师傅是照进他生命里的光,是不可多得的温暖,他告诉自己要紧紧攥住这份温暖,如果不攥紧就会失去。

    从小的环境造就了沈绛脆弱敏感偏执阴沉的性格,他认定的人就要死死攥住,绝不放手!

    面对师傅有苦说不出的沈绛,他的眼尾暗暗发红,目光死死盯住昏迷中的沈思秋,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

    既然她的心里秦然的份量比他重,那他就代替秦然,把她心里所有属于秦然的份量都占满,从此以后她的心里只能有他。

    昏睡中的沈思秋内心不安地蹙眉,她总能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她身上很久,久到她有点烦躁。

    不知什么时候灼热的视线消失,而她的手反而被攥紧,紧到无法挣脱。

    好像一条绳子慢慢缠住她,缚住她的身体,无处可逃。

    沈思秋好不容易醒来,她睡了两天身子骨头都快睡散架了。

    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绛。

    当下心里一咯噔。

    昏睡的两天她一直反反复复做一个曾经做过的梦——芦苇深处那几个面目全非、身上多处砍伤、死绝在地上的人,血流满每条泥缝积成血洼。

    与曾经做过的梦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当她吓得摔倒在芦苇里,层层芦苇掩盖在她上面,像是被人拽进深渊不断往下坠落时,从背后慢慢伸出一双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圈住她的腰身,坠落到一个微凉的怀抱里,脖颈有呼吸喷薄,一道声音在她耳畔低吟:“师傅,你逃不掉了。”

    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乖徒弟沈绛,这令她非常惊悚。

    没想到做个噩梦梦到自己的徒弟。

    第一眼看见沈绛,还以为噩梦延伸到现实,好像下一刻,沈绛圈住她,像梦里低吟道:“师傅,你逃不掉了。”

    沈思秋为自己可怕的脑补头皮发麻。

    沈绛注意到沈思秋的神色不对,关心道:“师傅,怎么了?”

    沈绛清澈的声音让沈思秋回过神,她掩饰自己地转移目光,看到沈绛手里捧着药,“给药为师吧。”

    苦口良药,她打算一口闷。

    沈绛却坐下来,坐于她面前,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对她道:“绛儿受伤的时候师傅喂了绛儿,今次师傅受伤绛儿也要喂师傅。”

    “喂”字从沈绛口中说起,不禁让沈思秋的脸一红,她严肃道:“绛儿别闹,为师是你的师傅。”

    沈思秋伸出手要拿药时沈绛抬手举高,“不行,绛儿要喂师傅。”

    说的话不容置喙。

    沈思秋愣住,沈绛手捧着药碗,将勺子凑近她的嘴边。

    她下意识喝下药,苦涩的药充满味蕾。

    霎时让沈思秋回神,她盯住沈绛,什么时候徒弟竟然命令师傅?

    她劈手夺过勺子,“为师自己喝就行了,绛儿,时辰不早,快去练功吧。”

    恼怒成羞的神情。

    沈绛压低唇角笑了笑,这样的师傅再一次触动他的心。

    在离开前,沈绛道:“师傅,你背后的伤李婶已经上好药。”

    沈思秋想起被须眉仙人打伤的后背,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一勺勺地喝药的沈思秋想到秦然掌门之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头痛,怎么样让沈雪阳给回玉扳指?

    沈思秋躺在床上一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大概没什么大碍,便穿鞋起身,她跨步出房间,准备问王管家沈雪阳跑去哪了。

    当王管家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沈雪阳带沈夏凉离开清潇派时,沈思秋深棕色的瞳孔微缩:“什么?!”

    王管家解释:“当时掌门您昏迷了,两个徒弟跑去照顾你,而老奴负责安顿须眉仙人,没有人看守沈小姐,所以沈公子当日趁机带走沈小姐。”

    看来沈夏凉对于沈雪阳心里还是有点地方的,还以为不管沈夏凉了呢。

    不过跑了便跑了吧,估计通过沈夏凉也很难让沈雪阳乖乖交出玉扳指。

    沈雪阳这人狡猾得很,只要离开清潇派本人不现身很难找到他,为了不耽误掌门继位仪式,她弄来一个像模像样的玉扳指,静悄悄在清潇派内完成秦然的掌门继位仪式。

    沈绛冷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秦然还是做了清潇派的掌门,师傅在他旁边笑容灿烂,真想撕碎看到的一切。

    秦然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色泽明显与之前看到的玉扳指不一样,原来他手中的玉扳指并不是原来的玉扳指,清潇派的掌门信物应该还在沈雪阳手上,正好,他对这个人一直不满,可以开始动手了……

    深夜的林中仿佛一只潜伏的鬼怪。

    沈夏凉跟着沈雪阳走在林间,她低声问:“为什么要躲进来?”

    沈雪阳在前头回答:“最近有个疯子一直在暗处追我们,刚刚才发现他的来意带有杀气,当务之急只能躲进树林里比较安全。”

    沈夏凉:“可是我感觉躲进树林里更加容易被发现。”

    “树林里有个隐蔽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躲进去就安全了。”沈雪阳安慰她。

    沈雪阳和沈夏凉往林间漆黑的深渊不停地走,沈夏凉双眼恐惧地看着周围长得像张牙舞爪、随时呼之欲出的鬼怪的树林。

    “雪阳,我怕。”

    “别怕,快到了。”

    沈雪阳的话语带有温柔,他目视前方,隐隐有一个洞口的轮廓出现。

    “看,到了。”

    沈雪阳带着沈夏凉进入一个洞,再用在洞口生长的杂草树枝将洞口掩盖住,他们往洞口的深处走,火折子的火照亮前方。

    “啊!”沈夏凉突然惊叫。

    把沈雪阳吓了一跳,“夏凉,怎么了?”

    “雪阳,前面有个人。”沈夏凉的手颤抖地指着前方。

    沈雪阳走前几步,火折子的火冷冷投向洞口的深处,一个黑漆漆的人正站在深渊里,不细看以为是一具立起来的尸体,那人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秋水瞳冷漠地看着他们,“师伯师姑,你们要去哪?”

    熟悉的声音让沈雪阳松了一口气,“沈绛,你师傅叫你来的?”

    他没有意识到沈绛为何能够出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洞里。

    沈绛从黑暗处走出来,来到火折子照到的地方,面容在火光中一暗一亮,看不清神情。

    “我自己来的。”

    “你来做什么?”

    洞口的冷风吹在三人身上,沈雪阳的内心隐隐不安。

    “当然是来杀你。”沈绛菱唇轻启,冷漠地说道。

    沈雪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不过须臾之间,他的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汩汩涌出。

    在旁的沈夏凉还没来得及出手,沈绛点住她的穴,沈夏凉的身子被定住。

    “你不是我要杀的人,你是我师傅的师姐,我不会杀你。”

    沈绛毫无感情地说出来,仿佛杀人只是吃顿饭般平常。

    沈雪阳的喉咙被割破,他叫不出声也无法呼吸,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眼睁睁地看着沈绛从他大拇指上取走玉扳指。

    死亡前一秒看到沈绛漆黑得仿佛深渊的眼瞳,恶魔般的人居然潜伏在沈思秋身旁……思绪停止,倒在地上的沈雪阳已死绝。

    沈夏凉的眼泪刷得流下来,仇恨的眼神剐着沈绛,在沈绛看过来前低垂眼眸,不敢给他看见,万一将她杀掉无法为沈雪阳报仇。

    沈绛取走玉扳指后不管身后直接抬步离开,他右手摩擦着玉扳指,温暖的玉扳指沾染一丝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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